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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镇青年春节不打烊:早婚育,低学历,月入过万,一人养全家

2023/6/16 14:34:34 点击:

来源时间为:2022-01-28

小镇青年春节不打烊:早婚育,低学历,月入过万,一人养全家

财经故事荟

2022-01-2818:19

疫情阻断了回乡路,北上广的年轻人,再一次异乡过年。身在县城的数亿年轻人,却无需经历这般纠结和分离。

编者按:本文系创业邦专栏作者财经故事荟原创作品,创业邦经授权发布。

疫情阻断了回乡路,北上广的年轻人,再一次异乡过年。身在县城的数亿年轻人,却无需经历这般纠结和分离。

过去十年间,年轻人的迁移潮一分为二,一部分涌向大城市,一部分回流小县城。自然资源部国土空间规划局副局长张兵就观察到了这一趋势,“尤其是中国西部省份,人口回流的趋势实际很多回到了县域单元”。统计显示,新增城镇人口中的56%集中在县域,“GDp千亿县”成员也已扩容至38个。

与此同时,互联网服务的上山下乡,制造业流水线的下沉转移等,也助攻了县域就业和消费的双双上行。

我们采访了一批回流到小县城的年轻人,发掘了他们与一线年轻人迥然不同的就业理念、生存现状。

在就业端,与大城市迥然不同,学历不再是敲门砖,也不再决定薪酬高低的关键变量,吃苦耐劳的价值更为凸显,不少年轻人的实际收入,甚至可以相望大城市蓝领和白领;而在消费端,县城年轻人大多全款买房,无需背负车贷房贷压力,但他们通常早婚早育,以一己之力养妻育子,经济负担并不算很轻松。

整体而言,他们收支上更为平衡,生活幸福感强,身处熟人社会,与当地环境融合度也更高。

广州五星饭店月赚三千,回藏区月入过万,一人轻松养全家阿旺95后西藏阿里噶尔县中专毕业已婚育

阿旺一直忘不了那位士兵。

可能刚从内地探亲归来,他缺氧反应厉害,摇摇晃晃几乎站不住,挥了挥手示意阿旺停车,“哪里有卖氧气瓶的?”

阿旺一路急赶把他带到药店,士兵要付钱,阿旺婉拒了。

在阿里噶尔县当骑手的阿旺,接到的订单,大概三分之一来自士兵——不看军服,阿旺也能分辨出士兵,他们通常很年轻,二十岁上下,口音各异,脸庞和当地牧民一样黑红,晒伤蜕皮也很常见。冬天时,接过外卖的那双手,通常又干又糙,长满裂口和冻疮。

多数士兵们驻扎在中印边境,常年风吹日晒,日子很苦,趁着换防时来到县城,才有机会点些烧烤、干锅、炸鸡,慰劳下凑合已久的肠胃。

接餐地点通常是在营地外,偶尔也会在车队,还没来得及换衣服的年轻士兵们,满身的风霜尘土。

他们订单金额一般较高,阿旺接过的最高一单1200元左右,“可能是聚餐”,东西很多,阿旺会先暂停接单,优先为士兵们配送。

有时候,士兵也会请求骑手们顺便带点日用品,烟、军靴、衣服、擦脸油等等,阿旺会特意绕道到当地的军需劳保店,“我对当兵的很崇拜,他们太苦了”,阿旺说,给他们提供服务,阿旺很有成就感。

春季期间,异乡过年的士兵们不少,而阿旺也不会打烊。

在当骑手之前,摆在藏族小伙儿阿旺面前的选项并不多,到大城市打工,或者在藏区当牧民,这两条路,他都试过。

阿旺出生于藏北高原腹地,家家户户靠养牦牛为生,一路读书,小时候并没有体会过放牧的辛苦。

2014年,阿旺远赴广州读中专。繁华热闹的广州,让阿旺新奇,也让阿旺不适。

后来他在学校安排下,到某五星大饭店后厨帮工。气候不适,薪水也少得不够花,月薪也就三千元左右。离家又太远,从阿里坐火车到广州,要折腾近一个星期。

2017年,在母亲的劝说之下,阿旺回了家乡。

而经济压力,则是在阿旺结婚后开始凸显的。2017年,21岁的阿旺成婚,次年8月,有了一对双胞胎。

阿旺不是孤例。不同于一二线年轻人普遍晚婚晚育,县城年轻人早婚早育是常态。民政部的统计显示,中小城市和县乡人口的平均婚龄,比一线城市低了三岁左右。

虽然阿旺家里也养了七八十头牦牛,估值不菲。但藏族人反对杀生,因此,牦牛更像是“固定资产”,能变现的钱相当有限。而且,养牦牛还要不停迁徙,一年要辗转数次,阿旺不想让自己的小孩这么辛苦。

留在牧区,还意味着孩子上学之后,就要和父母常年分离——阿旺小时候,曾在离家数百公里之外的县城小学求学,当时道路不好,经常好几个月才能回牧区和父母团聚。

左右权衡之下,到区县里工作,算是最优选项。

一方面,噶尔县平均海拔4350米左右,劳动报酬包含了“高海拔溢价”,收入水平较高。比如当地骑手的月收入,就要比海拔较低的拉萨,高上一两千元。

另一方面,阿里地区大部分吃穿日用依赖于外部输入,交通不便,成本高昂——在四川一碗7块钱的米线,在这里要卖20元,高消费水平,也反向拉动了高收入。

2020年初,阿旺入职美团,成为了一名骑手。如今,仅在噶尔县美团配送站,就有90多个骑手,三分之一是本地藏民。

当然,也有不少骑手来自外地,比如站长姚勇是四川人。他从拉萨到此,负责开站,在熬过痛苦的高反之后,他如今已经适应了高海拔。骑行在人烟稀少的大街上,他开始享受阿里的安静和冷寂。

外地骑手们远道而来,通常是看中了这里的高薪。阿旺同事喻宏伟离开老家绵阳,是

因为当地人月均收入只有三四千元,在阿里当骑手后,他的收入翻了两三倍,“不用愁房贷了”。

月入过万的阿旺,如今也可以轻松养全家,每月还能攒下两三千或者三四千元。

阿旺最满足的是,还能常年和妻子儿女厮守,除了几个小时的送餐高峰期之外,他每天都能回家逗弄儿女,一起喝酥油茶,吃糌粑,其乐融融。

虎年春节,阿旺依然打算在岗接单——公司的过年红包,加上各种接单翻倍奖励,“可能有近2000元的额外收入”,而且,过年期间,单量并不多,工作量也轻松了不少,“活儿又少,钱又多”,阿旺很开心。

十年前打工月入刚过千,如今回乡开炸鸡店,日均营收过千杨志90后海南陵水县中学毕业已婚育

身兼两职的“斜杠”小镇青年杨志,一天是这样度过的:作为外卖配送站站长,他要在线管理100多名骑手,作为小老板,他也要兼顾处理炸鸡店的外卖订单,忙碌却也充实。

杨志从小就有个“当个小老板”的梦想——在他辗转多年,回到家乡后,才得以实现。

父母是农民,小时候住的是茅草屋,“零食从来吃不起”,穷困之下,2008年,15岁的杨志初中毕业,就早早辍了学。

彼时,还挂着“贫困县”的陵水机会有限,他只好远赴海口打工——保洁、前台、工地搬砖等等。

最轻松的一份工作,是高尔夫球场的球童,月薪1200元左右,偶尔有点小费,也是聊胜于无。

对这份工作杨志很珍惜,虽然海口离陵水只有区区200公里,但四年球童生涯中,他只有一年春节回家,“怕丢了工作,不敢请假。”

直到2012年,他才彻底结束了漂泊生涯。

这一年,陵水旅游发展总体规划正式公布,本地旅游业开始启动,也连带盘活了餐饮、住宿、房地产等行业。

瞅准机会的杨志,带着1万元积蓄,回到了陵水。

但受限于没文凭没技能,机会并未从天而降。接下来的五六年,杨志依然跌跌撞撞,做过保安,跑过货运,平均月收入也只有两三千元。期间,杨志结婚生子,经济压力越来越大。

而打着三亚后花园的概念,陵水房价也一路高涨,平均达到了三万元左右。杨志还算幸运,家里有自建房,无需高价买房,但装修钱他不知从何筹措。

转机在2018年到来。

当时,陵水出现了新职业——外卖骑手。最初,杨志一度半信半疑,觉得“月入一万”的宣传可能是“噱头”,但他决定“赌一把”。

他显然“赌”赢了,当了骑手之后,他月收入平均稳定在八九千元,待到旅游旺季,月入轻松过万元,“跑单第一年,我就赚够了房子的装修钱。”

在外打工多年,杨志一度和家乡有所疏离,当了骑手之后,他每天在外,成为了“社会人”,和家乡的关系越发紧密。

和他一样的骑手也不再少数。去年夏天,站里有位骑手开着摩托车送单时,看到一位男孩从人行道窜到车道上。恰在此时,一辆大车疾行而至,而男孩正好处于大车视线盲区。这位同样也是父亲的骑手,直接跳下摩托车,抱着小孩滚出了车道,手臂也擦伤了。

“后来,我们把他因救人耽误的工时都补上了”,杨志说,“虽然我们每周都要培训骑手,要远离危险,但救人救难,我们一直都提倡。”

如今的杨志,当上了站长,管要为骑手分配工作,也要处理意见投诉,劳力少了,操心多了,“大部分骑手都不愿意当站长,觉得太琐碎太麻烦,但我觉得做管理,和人多沟通,自己能力也能更上一层楼。”

做骑手,还让杨志有了“额外收获”——经常和商户们交流,他逐渐洞悉了餐饮行业的门道,还捕捉了一个“商机”。

杨志发现,无论是本地居民还是游客,都很爱吃炸鸡。但是在美团湾西配送站覆盖的范围内,没有专门的炸鸡店上线,“有需求没供应,开个炸鸡店肯定红火”。

2020年疫情之下,趁着线下餐饮不景气,房租低廉,他盘下了清水湾一家门面,一开业就上线了外卖。

当队长、站长时学到的“管理知识”,也被应用到了管店,“过去骑手和客人发生纠纷,大多是因为态度不好,所以我就要求员工态度好,好评多,外卖单量才能上去”。

如今,杨志炸鸡店的日均营业额轻松过千元,外卖占比高达六成左右。他也不再到外跑单,专职担任配送站站长,也有闲暇帮助妻子管理炸鸡店。

春节临近,陵水每年的旅游高峰也将同步而至,餐饮外卖都将进入旺季,杨志和妻子只打算休息两天,然后就会加倍忙碌起来,“十年前在外打工,又忙又累又挣不到钱。现在也很忙,但能搞到钱,还能一家人团圆,还有啥不满足的?!”

曾在大城市干包工头年赚20万,机会不再,回到老家于琪90后黑龙江抚远中学毕业已婚育

与很多辗转于大城市,一直攒不到钱的县城年轻人不同,于琪曾有过高光时刻。

20岁左右时,他和四位伙伴在哈尔滨当小包工头,一年净利润100万。

正当他志得意满之际,房地产行业却逐渐风头不再,机会大幅缩减,赚钱的好时光一闪而过。

于琪并非个例——整个建筑行业人员规模,自2017年,就开始掉头向下,仅2020年就同比减少了200万人。

包工头生意难以为继后,于琪和身为独生子女的妻子,一起回到了后者的老家抚远——一个“从东头能看到西头,从南头看到北头”的五线小城。

回到抚远之后,全款买房装修耗费了40万元,再加上操办婚礼大半年没收入,于琪第一次体会到了何为“手头紧”。

但抚远这个地方,虽然就业岗位看似不少,对口机会却罕见。

就连大学毕业生也不好就业——妻子读大学选了俄语专业,最初是考虑到好就业。抚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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